那些伴我们成长的歌曲
更新时间:2024-09-24 18:02 浏览量:34
目前,全民K歌、快手、抖音等短视频社交软件走进了千家万户。其强大的视频和声乐功能,让唱功一般喜欢唱歌的人,通过视频手段专业混音、修音,具有了专业歌手的声音。于是,人人上抖音,个个去K歌。全民歌唱,突然成为燎原之势。
音乐,为生命注入了无穷的动力。心情好时,让你心情更加愉悦。心情不好时,它能扫去所有的烦恼。
小时候,正逢文革时期,广播电台被语录歌和样板戏占领。大约是在五年级时,学校孙副校长教我们了一些陕北民歌和抗战歌曲,激昂和抒情的旋律,让我们感到耳目一新,并很快成为当时的流行歌曲。如《翻身道情》《军民大生产》《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大刀进行曲》《大路歌》《毕业歌》等。
中学的时候,广播电台虽然还是以样板戏和批林批孔等政治内容歌曲为主,但一些比较抒情的歌曲,也悄然在广播电台出现,特别是电影插曲,成为当时流行的主角。
《闪闪的红星》中的《红星照我去战斗》《映山红》,《红雨》中的《赤脚医生向阳花》,《决裂》主题歌《共大赞歌》,《春苗》主题歌《春苗出土迎朝阳》,《创业》插曲《满怀深情望北京》,《海霞》中的《渔家姑娘在海边》等,这些歌曲大多吸收了民歌和小调的音调特点,曲调悠扬柔美,和那些战斗性高吭激昂的歌曲特点区别很大,很受当时人们的欢迎。我印象深的一是廖克义老师教唱舞剧《沂蒙颂》插曲《愿亲人早日养好伤》,这个带有山东民歌特点的小调,节奏抒情,廖老师唱的很深情,我们学的很认真。第二个是同学马晓丽在一次课间时,在班级哼了几句《沙漠的春天》中的插曲《金色的沙漠上》,当时这优美的旋律,令人如沐春风,至今仍存留于我的记深处。
文革后期的音乐,虽没有文革初期强烈的革命性,但仍带有明显的年代痕迹。从歌词和曲子,都带有“三突出”的特点,即使抒情歌曲,也有一定的激昂旋律。但在当时,这些和文革时期歌曲特点迥异的抒情歌曲,触动人们心中久违了的柔软情感,相当受人欢迎,流传的很快。很多人,都把收集到的歌曲,抄写在笔记本上。我记得,当时我就把《红雨》《春苗》《海霞》等电影插曲,抄写在一个笔记本上。
真正对音乐有了浓厚的兴趣,应该是在七十年代后期,也是很多被禁的电影复映后。那些优美抒情的老电影插曲,如春风沐浴,让人耳目一新,很快就在全国井喷状全面流行。广播电台经常播放《刘三姐》《洪湖赤卫队》等电影录音剪辑,让这两部优秀歌剧中的经典歌段,在重复中深入人心。《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芦笙恋歌》等所谓的情歌,在各种场合都能听到。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将巨大的历史概括力和艺术感染力融为一炉,不仅仅是一部辉煌的中国革命音乐舞蹈史诗,更是一部凝聚了中国最具权威的著名词曲作家智慧的经典巨作。其中,《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情深谊长》《松花江上》《南泥湾》《赞歌》《保卫黄河》《歌唱祖国》等多首脍炙人口的歌曲,更是以其隽永的艺术魅力,被一代代的人们喜爱和传唱。
在这些主流音乐春潮涌动的时候,港台以邓丽君、徐小凤、奚秀兰等为代表的所谓靡靡之音,随着国门开放,伴着磁带悄然登上了大陆。
我记得大约在1979年,同学何广斌父母上香港探亲回来,香港的舅舅给他们带回了一台手提式双卡录音机,还有很多徐小凤、邓丽君的磁带。当时市面上很少能看到原装的香港磁带,街头售卖的大多是翻录的磁带,稍像样的是色彩模糊翻拍的包装,再在磁带上贴上劣质的歌曲目录。不太讲究的是黑白的翻拍包装,磁带上不贴歌曲目录。更有的就用简易空带翻录完后,没有包装皮和目录。很有意思的是,当时很多翻录的录音带,外包装很多和歌曲或歌星一点关系也没有,而是一些裸露的泳装美女。
1980年,这是个充满激情与梦想的年代,也是流行音乐鼎盛的时期。走出文革的思想禁锢,整个社会都处在思想启蒙的大梦初醒的年代。人们空空荡荡的大脑,充满了对新事物的憧憬与渴求。这些以前从没有听过的歌词和旋律,或者是久违了的抒情音乐,一股脑地涌进来,充盈于我们的大脑,让我们长时间的处于一种某名的兴奋激昂之中。
1980年,对于中国大陆音乐界,是有划时代纪念意义的一年。
1980年上半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部和《歌曲》编辑部联合举办了“听众喜爱的广播歌曲”评选活动,有25万多人次参加评选,产生了著名的“十五首抒情歌曲”,十五首歌曲的得票多少顺序是:《祝酒歌》《妹妹找哥泪花流》《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再见吧,妈妈》《泉水叮咚响》《边疆的泉水清又纯》《心上人啊,快给我力量》《大海一样的深情》《青春啊青春》《洁白的羽毛寄深情》《太阳岛上》《绒花》《我们的明天比蜜甜》《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歌》《永远和你在一道》,这一活动被认为是今日流行音乐排行榜的雏形。
1980年9月23日(中秋节),《北京晚报》举办的“新星音乐会” 在首都体育馆举办。这台以推新人的演唱会,对流行音乐的新人新曲进行了前所未有的组合与展示,从而成为其后许多年流行音乐的风向标。参演歌手有朱明瑛、苏小明、郑绪岚、远征、吴国松、王静、李默和任雁等8位青年歌唱演员,报幕员阚丽君,海政歌舞团和新影乐团两支轻音乐队伴奏。“新星音乐会”推荐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军港之夜》、《咪咪曲》为代表的新歌,经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向全国播放,又经中国图片社发行上百万张现场实况唱片,由此掀起了一场席卷全国、影响深远的流行音乐热浪。国内音乐评论界认为,“新星音乐会”,正式宣告了新中国流行音乐的诞生。
三十年后,新星音乐会演员,除苏晓明之外,仍以原位置重新拍了一张照片,增加东方歌舞团团长著名歌唱家王昆。
以上两件音乐界的大事,说是音乐界,有点勉强,严格的来说,中国内地流行音乐诞生初期的这两件大事件,都是由媒体操作和推动的。“听众喜爱的广播歌曲”评选,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文艺部和《歌曲》编辑部联合举办。“新星音乐会”, 由《北京晚报》举办。音乐界的事,让新闻界给办了,这也是时代弄人的尴尬。
虽然喜欢唱歌,但登台却并不多。回想起来,八九十年代,只登过两次台。
一次是1981年五四青年节,西岗齿轮厂团委组织五四青年演唱会,要求各车间必须要出一个以上节目。我们车间因当时活跃分子少,出节目比较难,指导员(支部书记)马寿山逼着共青团出节目。当时我当车间团支部书记,我只好和同事隋文盛上台,演唱了一首男声二重唱《啬微啬微处处开》,手风琴伴奏的是北京知青闫林。这是邓丽君演唱的一首歌曲,当时在大陆还没有公开流行,听过的人不多。歌曲节奏欢快,曲调优美,很受台下观众欢迎。下台后,好多年轻的同事,都找我要这首歌的词谱。
第二次是九十年代初,企业在师范学校电影院举办青年歌手大赛,我当时参赛的歌曲是郁均剑的《热血颂》。这首歌比较抒情,但我以前并不熟悉,所以临时抱佛脚学了几天。感觉差不多了,没成想,一登台又忘了词,唱了一半又不得不掏出装在口袋里的歌词看。演出咂了锅,自然也没得到好名次。
我爱人也喜欢唱歌,但参加了几次企业举办的比赛,成绩也不理想。第一次也是1981年五四青年节,她代表军工车间唱的《橄榄树》,用力太猛,调起高了,唱的很吃力也效果不好,自然也名落孙山。给她小提琴伴奏的是王传明,曾当过车工和汽车司机,后调到药业从事销售工作,他是我朋友,2008年因病去世了。后来企业也举行的几次歌咏比赛,但我爱人似乎也有了预见,或对自己不太自信了,所以没有参加这几次比赛。
我爱人虽然年轻时爱好唱歌,但水平却并不算高。到是退休后,参加文化馆的多次唱歌业务培训,又参加各种演出队的演出,理论和实践得到了较大的提高。就连我三岁的小孙女都说:“奶奶登台唱歌可好听了!”为了突出她的看法的货真价实,她还一再否定我唱歌的水平,说爷爷唱歌不好听,奶奶唱歌好听。让我无奈又无语,颇有点嫉妒的意思。
当时的年轻人,大多都有一个笔记本,专门摘抄流行歌曲,并且相互转看。我当时也有一个记歌曲的笔记本,从各种渠道找来了很多流行歌曲,有刚流行的《拉骆驼的黑小伙》《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程琳的《小螺号》,朱晓琳的《妈妈的吻》等当年流行歌曲;有三四十年代上海的流行歌曲,如《何日君再来》《南海姑娘》《美酒加咖啡》等;有一些复映的电影插曲,如《拉兹之歌》《丽达之歌》电影《三笑》中的插曲等;还有一些台湾校园歌曲,如《赤足走在田埂上》《外婆的澎湖湾》《童年》《乡间的小路》等,还有一些新老电影插曲,如《大海啊故乡》《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红梅赞》《年轻的朋友》等。
因记的歌比较多,歌曲跨越年代长,歌曲的稀缺性强,加之我在歌曲题头或尾部留白处还绘了一些插图,很多歌曲图文并茂,观赏性比较高,成为众人争借的紧俏歌本。这个歌本,因借看的人太多,封面已经磨损的起毛了,但我一直保持到现在。
当然,当时因乐理知识匮乏,抄写过程中词曲有差错,还有的因以讹传讹的错误,词曲和文字,都出现了一些错误。如“达板城的姑娘”这首歌,就被听写成了“打板城的姑娘”。
八十年代初,手提式录音机已经比较普及了,单卡机没有两年就被双卡录音机取代了。随着录音机的普及,港台和内地流行歌星雨后春笋般的涌现,民歌和传统歌曲被流行歌曲全面压制,流行歌曲市场呈现多元化时代。港台歌星,仍然是流行音乐的主角,但国内的流行歌星,在八十年代的中期,也后发之势强劲。当时张行的《一条路》《迟到》《告诉我》,张蝶的《成吉思汗》,张啬《爱你在心口难开》等,都流行甚广。
进入九十年代,港台和内地流行歌曲进入了盛产阶段。《亚洲雄风》《涛声依旧》《真的好想你》《花心》《心雨》《糊涂的爱》《忘情水》《星星点灯》《恋曲1990》《东方之珠》等轮番登场,很多歌星因此而走红。当然,有些红的时间比较长,优秀作品持续不断,成为红极一时的流行歌星。如韦唯、毛宁、林依伦、张学友、刘德华、杨钰莹等。也有些歌手一首成名后,再无新歌面世,成为昙花一现的歌手。如演唱《牵挂你的人是我》的高林生,演唱《中华民谣》的孙浩,演唱《笑脸》的谢东,演唱《小芳》的李春江、演唱《同桌的你》的老狼,还有孙国庆、景岗山、戴军等,偶而露峥嵘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但这个时候VCD已经出现了,人们很少再去找歌并往歌本上抄歌了,全民已进入了K歌时代。路边卡拉OK、歌厅卡拉OK,饭店卡拉OK风起云涌,人们吃完饭去唱个歌成为时尚。当时西岗齿轮厂服务楼,在前台就安有一套卡拉OK设备,很多人会在这里唱上几首歌。我因为正好管服务楼,得天独厚的条件,让我也时不时的唱上几曲。
西岗齿轮厂服务楼前台卡拉OK,屏幕安在墙壁上,需要演唱者抬头看屏幕。
可能是年龄的增长,对于流行音乐虽然爱好,但已经不会痴迷。虽也会偶而上KTV唱上几段,或者在电脑前听上几段,但从八十年代后期,就没有再往歌本上摘抄歌曲了。这可能是人走过了青春期,更加成熟的缘故。
九十年代后,流行歌曲好歌层出不穷,罗大佑、李宗盛、徐沛东、刘欢、雷蕾、郭峰等作曲家,都有很优秀的作品。但在我们这代人的记忆深处,七八十年代的一些作曲家还是印象更深一些。如谷建芬、王酩、吕远、王立平、张丕基等作曲家,都谱写了大量优秀作品。
我印象深的一是张丕基的《乡恋》,那缠绵悱恻,凄怆怅惘的乡思,那低回凄婉、如歌如诉的离愁,感人肺腑,撩人心弦,特别是经历过情感挫折的人,更容易触景生情。
二是王立平的作品,不说他后来的《牧羊曲》《驼铃》和红楼梦系列,只说七十年代末的《潜海姑娘》,好象是最早使用电子琴的电影配乐,耳目一新的电声乐器,配上唯美的水下摄影,悠扬、欢快动人的旋律,如一股清澈缓流的溪水,洗去了人们的疲惫和烦忧。
三是王酩,他的《边疆的泉水清又纯》《绒花》《妹妹找哥泪花流》《难忘今霄》等,似轻柔的清风,能荡去人们心中的阴霾。
四是谷建芬,她的歌曲跨越年代长,从八十年代到二千年之后,优秀作品不断,《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清晨我们踏上小道》《妈妈的吻》《滚滚长江东逝水》《历史的天空》《歌声与微笑》《思念》《烛光里的妈妈》《今天是你的生日》《十月是你的生日》《绿叶对根的情意》等,她的音乐深深地感染了几代人,很多已经成为了精典。
进入互联网时代后,音乐的传播渠道变得多种多样,越来越多的“草根歌手”异军突起,一首歌能在不经意间在网络上疯传。如《老鼠爱大米》《香水有毒》《我们一起学猫叫》《小苹果》等,都是这种不用公司包装,从网络中脱颖而出的。但这些快速蹿红的歌曲,消失的也快速,很难成为传世精典。近些年又出现的《你爱我坏》《还没有爱够》等。
一个时代的歌曲,就有一个时代的记忆。我们对七八十年代的歌曲情有独种,一些经典成为这一代人的年代共同记忆,有当时的歌曲创作还不繁荣,人们的物质与精神生活都相对贫乏的外因,也有我们在那个年代正年轻,是人生情感最丰富季节的内因。这些歌曲至今令我们难忘,不只是曲调优美,歌词入心这么简单。这些难忘的歌曲,可能契合了某一段自己的人生经历,可能触动了某一段难忘的情感。所以当熟悉的旋律响起时,尘封的记忆被翻起,淡忘的青春被清晰,逝去的岁月回忆被唤醒,心就会被早已淡忘的伤感搅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