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符聚山：由《但愿人长久》想起的一段往事

更新时间：2024-10-10 09:00  浏览量：36

电视剧《但愿人长久》剧照

01：许老师

这几天，北京卫视正在播出电视连续剧《但愿人长久》，内容讲述的是华人歌星邓丽君的故事。想当年，邓丽君悦耳动听的歌曲，曾给听了多年革命歌曲的我们这代人带来多么大的震撼啊。看着电视剧，使我不禁想起了邓丽君在宝鸡市的亲戚，我中学时期的校友，也是当年宝鸡铁路教育系统的同事许卫国和他的家人们。

首先，说说许卫国的父亲许耀东，许老师是一位平易近人的老人，待人谦恭，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的，他退休前就职于宝鸡铁路系统，一生从事体育教学，退休后受聘在宝鸡市金台区体育场工作。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他已退休，带着老伴儿赵素梅大婶，居住在体育场一间狭小的房子里。

1977年七八月间，我担任金台区武术队教练员，在区体育场集训备战宝鸡市运动会。金台区体育场，虽然名气挺大，实际上只是一座并不算大，四周高墙围拢带看台的灯光篮球场。训练间隙，运动员们坐在看台边上休息，我就坐在大门过道上的房子里和许老师聊天，从交谈中我知道了，民国时期许老师曾在长安王曲黄埔军校第七分校当过体育教官，因有这种身份，许老师说话显得比较谨慎。使我不由想起同是老军人，在腥风血雨的“文革”中被迫害致死的父亲，因此和许老师有了一种心灵上的默契，也有了共同话题。

许老师每天细心照顾着体弱多病的老伴儿，在他家我第一次看到治疗哮喘的喷雾药，赵大婶每天晚上都用一个口上装有红色橡胶气囊的小玻璃瓶，不时地往自己的口中喷几下，以舒缓她气短、讲话困难讲的症状。

说到许卫国，我们在西安市38中学上学时就接触过，只是和他不同年级交道不多。他是学校民兵连的成员，38中学生民兵连很有名，每天天不亮，这些学生民兵就开始在校园里训练，而我每天也是同样时间到校，在学校西南院体育器材室外跟着王济民老师练武术。可能由于父亲的影响，我从小特别喜欢枪械，到西南院路过操场时常抽空先看一会儿民兵连的训练。卫国人高马大，在训练中显得很突出，他做“步枪突刺”动作很标准有力，给我印象很深。80年代，在宝鸡铁路分局党委和分局教育办的安排下，卫国从蔡家坡的工厂调进宝鸡铁四小学（现宝鸡市大庆路小学）担任体育教师，我们在一次运动会上遇到了，一起聊起母校的人和事儿，很快成了朋友。

从1987年带火车头体协武术队参加完“全运会”回到单位后，为培养和选拔后备运动员，我在宝鸡铁路地区开办了武术训练班兼任教练，有一段时间训练场地就设在卫国工作的铁四小学里，每周训练两次，卫国作为这个学校的体育教师，常帮助我准备场地器材，这样我们打交道更多了。加之这时他的女儿许媛（化名）正在我们学校上学，所以我们联系更密切了。

铁四小学地处宝鸡铁路电力机车段生活区，有时训练完，我们就在段门口的餐厅一起吃饭，吃饭中，他常给我讲起陪同父母亲去香港会见邓丽君和二姨，以及他父母亲那一辈人的往事儿。

02：演唱会

1981年，一封家书从美国寄到西安西大街城隍庙76号，信是由一位叫赵素婷的女士寄给原先居住在这里的赵素梅家的，旧时许耀东、赵素梅夫妇和岳母一起居住在这里。在这之前，许耀东在长安王曲镇的黄埔军校第七分校任教官，其岳母张守鑫带着二女儿赵素桂，三女儿赵素婷从被日军占领的山东老家来西安投奔大女婿许耀东，一家人就住在军校所在地王曲，二女儿赵素桂进入长安兴国中学读书直到毕业。经大姐夫介绍认识了黄埔军校的河北籍学生邓枢，在姐夫的主持下两个年轻人喜结连理。

1949年10月前夕，邓枢带着妻儿跟随国军转战江西，后又从江西撤退到了台湾，1953年，赵素桂在台北生下了女儿邓丽筠，后改名邓丽君。三女儿赵素婷嫁给了一名空军军官，到台湾后又去了美国加州定居。身为长女的赵素梅和许耀东尽心奉养寡母张守鑫，老人家天天惦记着流落海外的两个女儿，但在那特殊年代根本无法找寻，直到1974年病重去世前，还再三叮嘱大女儿和女婿一定别忘了继续寻找流落海外的两个妹妹，老人去世后，安葬在宝鸡长乐塬上。

寻亲的家书邮到西安时，许老师全家早已从西安搬到岐山县蔡家坡，好心的邻居们把这封美国来的信转送到了他手中，断绝信息几十年的一家亲人终于又联系上了。此时，许耀东和全家人才知道，名震东南亚的歌星邓丽君竟然是他们的外甥女。

亲人终于联系上，邓丽君多次打电话问候从未谋面的大姨和大姨父。1983年春天，许耀东和赵素梅夫妇二人应妹妹一家邀请到香港会面，分隔了35年的姐妹终于团聚了。

1985年10月，许卫国陪同母亲再次到香港和二姨会面，邓丽君当时在日本巡演，巡演结束回到香港后，当天夜晚就赶到酒店看望大姨和表哥许卫国。卫国说，表妹来时有好多保镖陪同，把他惊呆了。彼时，他是宝鸡市民革成员，他当面邀请邓丽君来大陆演出，邓丽君很高兴地接受了邀请，对于在台北出生的她来说，她也很想看看大陆是什么样子。

左起，许耀东、赵素梅、赵素桂、邓丽君

其实除了卫国当面邀请，早在1985年初，中央电视台、中国台联和海峡之声电视台等组织机构就通过她的大姨父许耀东和大姨赵素梅之手，向邓丽君邮寄了一封邀请函，希望她能来大陆开演唱会。为实现到大陆开演唱会的愿望，邓丽君还主动联系上了新华社香港分社，新华社随及开始筹划此事，并大致规划了先在北京天安门举办广场音乐会，为公众义演，而后到上海，西安乃至陕西各市县巡演。但是，没想到事与愿违，由于邓丽君的特殊身份，台湾当局情治机构没有批准，使这一计划落空了。1995年5月，这位绝代歌星又不幸在泰国清迈突发哮喘猝然离世，她来大陆义演的宏愿成为她 人生最大的遗憾……

一代歌后 邓丽君

1993年10月，邓母带着儿子邓长安，长顺和长禧经香港到宝鸡探亲，到长乐塬上祭奠母亲。宝鸡市委副书记和丕浩及宝鸡外事办负责人专门前去许耀东老师家里看望慰问，并托她们向邓丽君表示问候。

关于许卫国和他家人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吧，本来这篇文章多年前就准备写的，但总想多收集些素材再动笔，可是我们这位校友，同事，前些年也不幸患哮喘离世了，于是这件事儿就搁下了。

今天，电视剧又唤起了我的回忆，提笔书写出来，以表达对故友的缅怀之情。同时，通过回顾他们一家戏剧般的人生经历，把“但愿人长久”作为祝福，送给我所有的亲人朋友们。（本文首发于《西安旧事》公众号）

许卫国工作的学校，现改名“大庆路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