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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看到流泪的云朵

更新时间:2024-10-24 10:41  浏览量:33

你可看到流泪的云朵

戈涡作品

如果说谁能用一首歌把地下的古人叫醒,扯一嗓子能让天堂里的众神听到,那就只有歌手云朵,她是草丛里站起来的平民的女儿,但她会飞,能驾着歌声飞越俗世里的千山万水。

我喜欢她的歌,而且不仅仅是我和少数人喜欢她的歌,千百万人在她穿云破雾的声音里,在她满目真情的倾诉中,贯穿了岁月,纯粹了灵魂。

这几天无数炮口朝向云朵轰击,试图将这位从贫民窟逆袭的女子重新打回原形,把她永远关闭在艺术的大门之外。

那些容不得云朵的人,和十多年前容不得刀郎的人一样,虽不是一伙的,却是一类的。他们见不得别人长高,尤其是见不得来自矮人国的人长高。他们心里总是憋着杀气,手里掂着大刀,逮着机会就削平看不顺眼的一切。

本轮围攻云朵的理由是,云朵原来只是一个“端盘子的”女服务员(喷子们每次必喷她“端盘子”出身,先天性文化不足),只因为偶遇刀郎这位音乐伯乐,她才土鸡变凤凰,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但在刀郎处于低谷时,她却悄然离开了恩师,打算另起炉灶,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实力,创设自己的品牌。因此她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是阵营的叛离者,刀郎艺术的白嫖者。

不久前的刀郎成都演唱会,火爆空前,群情沸腾,使刀郎再度封神,名震天下。据说云朵去看过,但她是在观众席,看后赞不绝口。云朵愿意看到师父的事业蒸蒸日上,但不愿意自己的人格被众人不明不白地踩进泥里。

去年底刀郎的新歌《过河拆桥》发布,对忘恩负义、卸磨杀驴、以怨报德之人一顿臭骂。听到这首带有明显指向的歌,云朵心情复杂,有口莫辩。长舌妇们摁着云朵的头,逼着她对号入座,令云朵如火焚心,生不如死。

她想说,我不是过河拆桥之人,更没有卸磨杀驴之力。一个不会游泳的女孩子,没有桥她过不了河,过了河她无限感激那座桥,却不能守在桥头不往别处去。她生活在俗世的诱惑中,缺少剃度过的尼姑的定力。何况她不是谁的附庸和私产,她有自己的道路。知恩图报是做人的美德,但绑架式的报恩,无限性的偿还,就成为一种微笑的暴力,蚀骨的枷锁。

云朵何曾忘记过师父的教诲,她给师父哭过,还给师父跪过,当然也像她的楼兰一样消失过。她内心的苦衷,他们师徒间私藏的秘密,外人并不知底。

刀郎是个奇人,也是个狠人,在经历了无数次的“风似刀割我的脸”之后,在高原的粗犷和手心里的温柔中,铸就了他坚韧的品格和过人的艺术敏感。他的一声“这世界,我来了”,惊世骇俗,撼动了多少人的山河岁月。他的歌来自大漠,来自风雪,来自西海浪子和孤独的牧羊人,携着三生石的祈愿和一地草木的悲凉,越过沧桑,直达心肺,与天地万物共鸣。他是唯一的刀郎,芸芸众生的刀郎。

在沉寂了十年之后,刀郎去年夏天突然再现,他用一首阴阳“骂歌”,开启了新一轮的红火。

他的骂适逢其时,给无数人打开了情绪的出口。就在人人想骂又不便骂的境况下,刀郎唱出了《罗刹海市》,用一种不同寻常的腔调,骂了“马户”和“又鸟”,骂了那些洗不净的脏东西。于是一首歌迅速浩荡了东西南北,所有人跟着唱,跟着骂,唱得东倒西歪,骂得酣畅淋漓。

当时令不济,悲从中来,许多人想哭又放不开泪点之时,刀郎在台上哭了。他唱“你跟着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唱“你让我明白爱你就是爱我自己”,唱着唱着,情到深处几度哽咽,泪流满面。台下的人跟着他哭,看视频的人跟着他哭,哭逝去的青春,哭生命的衰萎,哭唤不回的爱人,哭事业的失败和做人的艰辛。线上线下哭成一片,像暮秋最后的告别,像霜叶临终的馈赠。

台上的刀郎流泪时,有没有人去想一想台下的云朵,是不是也在泪洒衣襟,翻江倒海。

刀郎的骂声和哭声,为他的艺术人生增添了又一笔浓墨重彩。但那其中,唯独没有了云朵,他最好的徒弟和搭档。

刀郎的“骂歌”惊诧古今,他在无奈的窘境中,将骂人发展成了隐喻的艺术。但假设(只是假设)那首《过河拆桥》的歌是专门用来骂云朵的,那就有失师父的风度了。他骂强势,骂偏见,骂一切的霸凌,但我们相信他不会那么不厚道,站在光芒四射的舞台上,用一首歌,用面向全世界的公开方式,骂一位苦苦寻路的女子,一位他曾经最亲最爱的天仙配似的徒弟。

是的,没有刀郎便没有云朵,而没有云朵的刀郎照例还是刀郎。但是,即使云朵曾经是刀郎头上的那顶长舌帽,抑或是他苍凉歌声里的一段和声与伴音,云朵也是刀郎恰到好处的曾经,是他振翅高翔的一根飞羽。云朵的价值是独有的,她盖过一切喧嚣的歌喉,把刀郎的名字送到了更加辽阔的远方。

没有了云朵,还有新关门弟子徐子尧天籁般的补音,她站在了昔日云朵站立的位置,但徐子尧不是云朵。

当我们成就花的美艳时,花同时也成就了我们的庭院美景。当花瓣随无情的季风飘离时,花其实也在哭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