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了老婆187次，让她陪我去看周董的演唱会，可她却跟初恋赴约
更新时间：2024-08-14 01:15 浏览量：55
我曾向老婆恳求了187次，让她陪我去看周董的演唱会。
她最终屈服，购买了两张最前排的座位票。
然而，在演唱会的门口，我等到人散场空，却只在她初恋的朋友圈中发现这样一条动态：
“我们曾约定要一起看周董的演唱会，这是我们青春的承诺。爱你。”
老婆在下方回应道：“调皮！”
我则在他们的对话下加上了我的评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1
齐倩倩与曾烨铭在周杰伦的音乐会上，共同点唱了一曲《晴天》。
他们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现场的大屏幕上，曾烨铭兴奋地将齐倩倩紧紧拥抱。
而我的伴侣，齐倩倩，同样回赠了一个深情的吻。
这段视频迅速走红，齐倩倩在社交圈分享了这一热点新闻。
却以一种歉意的方式表达：
“年少时与初恋许下的承诺，竟意外成为热点。对此造成的纷扰，我深感歉意。”
我们的婚姻已走过六年，我却从未在她的朋友圈子里占有一席之地。
她轻易地将那份关注给予了另一名男士。
我曾百般恳求，却未能说服她与我共赴那场演唱会。
那场演唱会，原是她与初恋间不可替代的承诺。
我独自守候在演唱会的门口，无奈地摇头，继续在街头寻找出租车。
那晚，全城交通拥堵，我自然没能打到车。
电话铃声响起，是齐倩倩的来电。
她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你怎么还没到家？”
我沉默不语。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
齐倩倩显得有些生气，威胁道：“如果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哑巴了。”
“我还在演唱会的门口。”
齐倩倩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似乎这才意识到，是我亲眼见她买下的那张演唱会门票。
却未曾想到，她是为了与旧爱相会。
“今晚看来是打不到车了，我去接你。”
我对齐倩倩的话半信半疑，依然打开各种打车软件尝试。
突然，暴雨倾盆而下，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漆黑。
我全身湿透，只能落魄地躲进一个停车场。
在黑暗中，只有手机那仅剩的20%电量给我带来一丝安慰。
很快，手机也自动关机了。
关机之前，齐倩倩并未出现，而曾烨铭却在社交网络上展示着他们的幸福：
“在停电的夜晚，这黑暗的城市里，你仍是我的光芒。”
配图是齐倩倩斜靠在一旁，带着既无奈又好笑的表情递给他一把伞。
我轻轻一笑，心中的纠结渐渐消散。
也罢。
我在演唱会门口等到人散场空，等到的却是她与初恋的旧约。
我在暴雨中等待了她整晚，最终却见她为他人撑起了伞。
原来，有些人，不论你怎样等待，都不会转身。
这一次，我不再等待。
2.
尝试了多种方法，仍旧没能叫到车，我选择步行至附近的酒店，一到便沉睡了。
次日清晨，我直接从酒店前往公司，尽管还是迟到了。
齐倩倩事业心旺盛，得益于我的协助，她早早地成立了这家公司。
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她这位爱面子的女总裁在全城也变得颇有名气。
我性格随和，在法务部门担任总监职位。
刚坐定，隔壁的刘总监便告知我：
“今晨的例会由齐总亲自主持，你没到，会议已经开始了。”
“何景，你真厉害，连这种例会都敢迟到。”
我只是笑笑。
齐倩倩从不等我，更不用说是例会了。
向来只有我等待她的份。
法务部门的工作并不多，我完成后打开电脑，开始起草离婚协议。
齐倩倩突然出现，语气中带着责备：
“你昨晚去哪了？还彻夜不归？”
我边写边回答，语气平静：
“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确实不会有下次了。
一旦离婚。
我们将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齐倩倩愣了愣，可能不太适应我突然的冷淡，她小声地撒娇：
“老公，晚上我们去上次那家餐厅吃饭好不好？”
我随意地应了一声，态度模糊。
她不满地哼了一声，显然不喜欢我这样的反应。
若是以前，能与她约会，我定会非常高兴。
齐倩倩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又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处理离婚案件了？”
我本是律师，虽然在法务部任职，偶尔也会接一些律所的案子。
我笑了笑，“我不管你昨晚去了哪里，你也别问我这个。”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安，又嘟囔了几句便离开了。
到了下班时间。
我整理好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放入包中，准备去约定的地方。
离开公司时，我遇到了曾烨铭。
他向我打招呼，脸上带着明显的挑衅。
公司发展壮大后，齐倩倩引入了这位高中同学，作为公司的重要合作伙伴。
后来我才得知，他就是齐倩倩的初恋。
我并非没有表达过不满。
每次齐倩倩都冷若冰霜地说：
“作为夫妻，你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吗？”
曾烨铭进入公司后，我知道他很可能又去找齐倩倩了。
果然，我刚到餐厅不久，齐倩倩就打电话来说有急事，让我等她。
我没有等，点了自己喜欢的菜，开始慢慢享用。
以前我总是等她来了才吃饭。
结果慢慢患上了胃病。
齐倩倩最终没有来。
我并不生气。
毕竟，我已经等了她六年。
只要她能签署离婚协议，多等一个晚上，也无妨。
齐倩倩不知道，她所看到的那份离婚协议。
正是为我们两人准备的。
3.
餐后，我与朋友小酌了几杯。
当我返回家中，夜色已深。
客厅灯火通明，齐倩倩意外地在家中等候。
之所以称之为意外，是因为在我们六年的婚姻生活中，常常是我在家中守候至深夜，而她归来。
我总是婉拒所有应酬和友人聚会，只为了在家中等她。
她体质较弱，需要定期服用中药调理。
也为了预防她因工作繁忙而忽略了晚餐。
因此，我每天都会熬制中药，同时备好热腾腾的饭菜。
然而，齐倩倩对我的这些举动感到厌烦。
她认为我像一个过分操心的母亲，与她作为总裁的形象不相符。
在客厅里。
齐倩倩已经换上了睡衣，身姿优雅，但脸上的怒气却难以掩饰：
“何景，你又到哪里闲逛了？”
我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在这个家中，晚归似乎是她独有的权利。
或许将来各自有各自的家会更好。
齐倩倩疑惑地打量了我几眼，对我的态度感到诧异。
“老公，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怔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是我们的结婚六周年纪念日。
往年我都会精心准备。
但现在想来，已无此必要。
我们即将离婚，那些虚礼又有何意义。
齐倩倩的眼神中流露出不悦，递给我一个礼品盒。
“之前准备的礼物，你自己打开看看。”
我接过礼品盒，却没有打开，直接放在了沙发上。
“不用了，我也用不上。”
我礼貌地回应她。
齐倩倩的眼神一紧，似乎不理解我的冷淡。
“你连打开都没打开，怎么知道用不上？”
“如果你因为我没去约会而生气，我可以解释，是烨铭公司有急事……”
我打断她：
“没关系，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我的确理解，但齐倩倩却气得脸色微红：
“何景，你别得寸进尺！烨铭是我们的重要客户，那是在谈生意！”
我一边低头在包里找离婚协议，一边回应：
“在演唱会上谈生意，齐总裁真是敬业。”
齐倩倩的眉头一挑。
“看演唱会，那是我和他恋爱时就约定的。”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我被气笑了，摇了摇头。
如果换作以前，我可能会因此与她大吵一架。
然后又会担心她的健康，去哄她，向她道歉。是的，永远只有我是错的。
但现在，我只是默默地翻找着离婚协议。
最终没有找到，可能是遗忘在餐厅了。
“你在找什么？”
齐倩倩好奇地凑过来。
我随意地应了一声，没有多作解释。
我不喜欢她靠得这么近。
我没有去主卧，而是直接在客卧躺下。
这一夜，我睡得很香。
4.
我对离婚协议书做了再次修订，并请了律师朋友帮忙审阅。
坐在办公室里，我正沉思着，却接到了齐倩倩秘书的电话，让我去她办公室一趟。
我想了想，决定不在公司讨论离婚事宜。
毕竟，这是我们创业之初就达成的共识。
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
没想到，在齐倩倩的办公室里，我遇到了曾烨铭。
“何哥，你来了。”曾烨铭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齐倩倩最爱的茶具品茶。
那是齐倩倩外婆送给她的，她一直视若珍宝。
连我都没有使用过。
“何景，你今天带药了吗？”曾烨铭问。
齐倩倩的身体状况确实一直不太好，我总是随身携带药物。
我瞥了一眼曾烨铭，闻到了烟味，心中顿时明白了。
齐倩倩最近在生理期，对烟味又特别敏感。
一旦闻到烟味，她就会不适。
因此，自从我们在一起后，我就戒了烟。
“没带。”我回答，心里也在思考。
等到离婚后。
齐倩倩过敏的问题，我就无需再担心了。
不过，我还是决定不抽烟了，毕竟对身体不好。
离开齐倩倩后，我得更加照顾自己。
齐倩倩突然站起身，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没带？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体状况……”
曾烨铭在旁边笑着补充：
“何哥，你对倩倩的关心不够啊。”
齐倩倩沉默了，可能是因为觉得无法责备我太多。
毕竟，我只是忘记带药。真正让她过敏的，并不是我。
她走上前，拉着我，语气带着撒娇：
“老公~那你回家拿药吧。”
我有些惊讶，在曾烨铭面前，齐倩倩从未表现出夫妻间的亲昵。
有时候，她和曾烨铭更像是一对。
今天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曾烨铭脸色有些难看。
“你自己回去吧，我中午有约。”
我没有告诉齐倩倩细节。
我约的，是处理离婚事宜的律师。
5.
我和律师约定在公司附近的餐厅见面。
一边用餐，一边讨论协议的一些细节问题。
“何哥，你真的决定离婚了吗？”曾律师问，语气中带着叹息。
他没有见过齐倩倩。
但他知道，我娶了一位全城知名的女总裁。
“嗯。”我回答。
我正说着，看到齐倩倩和曾烨铭走进了餐厅。
齐倩倩看到我，本能地离曾烨铭远了一些，向我挥手。
我没有理会他们。
然后叫来服务员，将我和曾律师的位置换到了阳光充足的大厅。
阳光明媚，更重要的是，可以不打扰他们。
我记得两个月前。
齐倩倩陪着曾烨铭逛街，而我正在为她挑选生日礼物。
在同一个商场，我们不期而遇。
齐倩倩当众发火。
公开指责我跟踪她，打扰她和客户谈事。
结果，我们冷战了一个星期。
所以这次，我选择远离他们。
离婚协议很快就拟定好了。
曾律师有急事，提醒了我几个剩余的细节条款，就离开了。
我迎着阳光喝咖啡，哼着小曲，修改着剩下的条款。
“老公，我送你回公司？”齐倩倩站在桌前，脸上带着笑意。
她身边竟然没有曾烨铭。
我瞥了她一眼，努努嘴：
“你们玩得挺开心啊。”
她穿着紧身小西装，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素色手帕。
明显是曾烨铭的。
齐倩倩有些慌张地拿掉手帕。
“刚才我喝汤时不小心，洒了一些在领口，曾烨铭……他帮我擦了擦……”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和以前大不相同。
以前，我稍有怀疑，她就会大发雷霆。
“我送你回公司？”她又问了一次。
我看着笔记本屏幕上，即将修改完成的离婚协议。
点点头，带着歉意说：
“抱歉，马上就好了，你等我一下。”
齐倩倩显得有些高兴，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屏幕：
“这是什么？”
6.
我一边敲击键盘，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一份离婚协议书，稍作修改后就要使用的。”
这场景让我感到些许陌生。
以前，每当要与她一同外出。
我从不敢让她等待。
哪怕有再紧急的事情。
否则她的脸上立刻会浮现出不耐烦。
有几次甚至提出离婚。
让她等我，这还是头一遭。
齐倩倩听到“离婚协议”四个字，脸色顿时变了。
“老公……你……你以前不是只处理商业诉讼案件的吗……”
“什么时候开始，接手离婚案件了。”
我正准备坦白。
电话铃声响起。
是齐倩倩的手机。
她犹豫了片刻，多次打量我，才终于接通。
她接电话的时候，我也没闲着。
保存好修改后的协议，我向店家借了打印机。
看着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我心中彻底安定。
齐倩倩以前稍等我片刻就要闹离婚。
这次等了这么久，加上最近几次的冷战。
看来离婚是必然的了。
齐倩倩还在门外，一边讲电话，一边显得焦躁地来回踱步。
偶尔通过玻璃窗往里看。
“让你久等了。”
我带着歉意对她说。
确实让她等了很久，打印机不太好用，花了十几分钟。
这可能是近几年齐倩倩等我等得最久的一次。
看来离婚是必然的了，我心中再次确认。
她匆忙挂断电话，说：
“没关系，没关系。”
我对这种略带客套和疏远的对话感到满意。
离婚后也要保持这种关系。
不，最好是再也不相见。
到时候我会出售公司股份，换个工作。
最好换个城市。
想到这里，我脸上露出了微笑。
齐倩倩看到我笑得灿烂，可能以为我心情好转。
也跟着笑起来。
笑得这么开心，可能她已经猜到了离婚的事。
我扬了扬离婚协议，又放回桌上：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把这份协议签了吧。”
“放心，财产分割条款对你是有利的。”
齐倩倩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消失了。
7.
“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倩倩坐了下来，面对我，眉头紧锁，满是疑惑。
“一时的脾气发泄也该够了，再多就显得无理取闹。作为男人，能不能表现得更宽容一些。”
难道将自己深爱的人让给他人，这还不算宽容吗？
她期望我怎样表现宽容。
如果她现在不是对我有那么一丝愧疚，恐怕连这点耐心都不愿施舍给我。
能让她耐心等待的人，只有曾烨铭。
“放心，我也没兴趣和你纠缠。”
我把离婚协议书再次轻轻推向她。
她半信半疑地翻开协议，脸色逐渐变得严肃。
我不明白她为何还要装作这样，这份协议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目了然，对她极为有利。
然而齐倩倩在阅读完毕后，却愤怒地将协议摔在我面前。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不满什么，你现在的生活不好吗？不用每天忙于处理他人的诉讼，在公司里过得轻松自在，不知有多少律师羡慕你的清闲。你想过没有，你现在的生活是谁给的。”
我平静地望着她，淡淡地说：
“我知道，所以我选择不要，有问题吗？”
齐倩倩被我的话噎住，原本准备好的下文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我第一次在齐倩倩脸上看到尴尬的神情。
多么可笑，她第一次和曾烨铭约会被我撞见时，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尴尬。
我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尴尬的，她是不是以为我不可能放弃这样优越的生活？
但我确实累了，我宁愿忙碌一些，也不愿意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做一个可怜的、被施舍的人。
齐倩倩沉默了很久，才找到角度继续指责我。
“还说你不是在使性子，像女人一样用离婚来威胁我，何景，你能不能成熟一些。”
她总是这样教训我。
法务部的工作虽然轻松，但我心里始终不踏实，总想为她多做一些。
但她觉得我烦，让我不要带着情绪上班，安安分分地在那儿享福就好。
我想要证明自己，她却总是挑剔我。
挑剔来挑剔去，最后总是一句“算了”。
她并不是对所有事情都这么挑剔。
她只是对我特别挑剔而已。
8.
午休时间匆匆流逝，齐倩倩最终痛斥了我一番，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但也没有将协议还给我。
她的理由是，在情绪激动时不能做出任何决定。
她把协议扣下了，让我冷静下来。
她警告我别再拿出这份让她觉得丢脸的离婚协议，担心被人看到后，会质疑公司法务部的专业水平。
不知道曾律听了这话会作何感想。
回到公司后，我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太多工作要做。
想了想，觉得不如就趁此机会，和这里的一切告别。
我写了一封辞职信，连齐倩倩的办公桌都懒得放，直接发了邮件。
齐倩倩作为总裁，日理万机，邮箱里充斥着无数工作文件。
本以为她要过两天才会看到我的辞职信。
没想到。
邮件发送出去不到一分钟，齐倩倩就怒气冲冲地来找我。
她站在门口，双臂交叉。
“何景，你跟我过来一下。”
法务部的实习生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偷偷对我说。
“齐总今天好吓人，你还好吧？需要我一会儿帮你解围吗？”
我摇了摇头，感谢了他的好意。
然后跟着齐倩倩去了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齐倩倩猛地关上。
我心里微微一痛，担心新装的玻璃门会被摔坏。
“你究竟在搞什么？”
我扫了一眼办公室。
曾烨铭的烟头随意地扔在桌上。
一向自称有洁癖的齐倩倩连烟灰都还没清理干净。
齐倩倩吃了两片药，药的包装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
她的脖子上有些红斑，看起来过敏反应还没有完全消退。
在这样的环境下，为了曾烨铭而忍耐，自然会非常愤怒。
“齐总，我没有在闹。我只是想明白了，这样的日子真的没有意义。”
“我不会带着情绪上班，你也不会，对吧？这还是你教我的。”
我看着齐倩倩。
齐倩倩被我气笑了，她指着我，让我如果这么不想上班，现在就立刻离开。
我正等着她这句话，回了一句好的，转身去收拾我的办公桌。
久违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9.
收拾东西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没敢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齐倩倩带进公司的。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位置不过是老总给的一个闲职。
法务部里除了实习生，没人看得起我。
因为在他们看来，总监的位置永远属于一个靠关系进来的人。
他们想要晋升都不可能。
现在我走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私下里庆祝。
只有实习生低着头，看似认真地处理文件。
实际上在和我聊天的对话框里，敲键盘都敲出了火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不用看都知道，他给我发了很多感叹号。
我抱着整理好的东西离开了公司。
我没有回家，那个家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归宿。
随便找了一家酒店暂时住下。
这才腾出手来看实习生给我发的消息。
他除了开始时没有再追问我和齐倩倩之间发生了什么，而是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毕竟齐倩倩是个知名女总裁。
我和齐倩倩闹得这么僵，没人愿意冒着得罪她的风险收留我。
实习生说他可以帮我问问他的导师和学长，走走后门总会有办法。
这话算得上是交情不深却说得很重。
但我没有麻烦他。
我已经决定离开这个城市，齐倩倩的手再长，也不至于哪里都能管得到。
10.
但我还是低估了齐倩倩的影响力。
那天我离开齐倩倩的办公室后，她立即向全公司宣布：“从今天起，禁止何景踏入公司半步！”
这无异于一纸禁令。
我无法想象业界会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关于我究竟做了什么让齐倩倩如此大动肝火。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甚至隔省的邻省都有所耳闻。
在新环境中寻找工作也屡屡碰壁。
我刚租了新居，口袋里的钱虽未告罄，但也不能长期过这种只有支出没有收入的生活。
若被人看到我的落魄相，还以为我被齐倩倩抛弃，心灰意冷一蹶不振，那可太丢脸了。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我只得更加努力地投递简历。
但我在齐倩倩的公司待得太久了。
想要重返律师界，许多公司见我缺乏开庭经验，并不打算聘用我。
更不用说齐倩倩的禁令了。
他们担心我是不是因为给公司惹了麻烦才被赶走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周，我终于收到了一份面试通知。
说实话，我在投递这家律所前，并没有抱任何希望。
原因很简单，一是这家律所的老板知道我和齐倩倩的关系。
二是她大学时就和齐倩倩一直是死对头。
是那种争夺校花名号失败后结下的深仇大恨。
11.
于容婉和齐倩倩从高中起就是同班同学。
到了大学，虽然不同系，但两人一直明争暗斗。
于容婉厌恶齐倩倩到了极点，甚至问过我到底看上了齐倩倩哪一点。
在我给出了她认为完全不可理喻的回答后，于容婉觉得我无药可救，连我也一并视为讨厌的对象。
据说每年的校友聚会，于容婉都会把齐倩倩和我一并痛斥。
在她眼里，我是个品味低下、受虐狂，天天被于容婉鄙视，却还乐在其中的顽固蠢驴。
我会离开齐倩倩？
她死也不会相信。
所以当我收到面试通知时，并不是很想去。
我怀疑于容婉只是想叫我过去嘲笑我。
我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预演。
如何应对于容婉的尖锐言辞。
让我意外的是，面试时我并没有见到于容婉。
面试我的人是于容婉的徒弟。
他告诉我，于容婉这一周都在外地出差，但她特意交代他要特别关照我。
看看我这几年的业务水平有没有提升。
面试过程非常顺利，小徒弟和于容婉远程沟通后，确定了我的工作邀请。
对此，我不能说是意外，简直是喜从天降。
或许于容婉只是想通过收留我，来气气齐倩倩？
她的心思我无从得知，毕竟等她回来，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
入职的第一周，同事们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关心。
起初我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于容婉回来，大家才都变得小心翼翼。
12.
大家很怕于容婉。
不同于齐倩倩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员工们每天像揣摩圣意一样去猜测她的心思。
在于容婉这里，员工们更多是出于对她业务能力的钦佩。
以及担心自己无法达到于容婉高标准的恐惧。
有位员工私下里偷偷告诉我，他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新律师加入了。
不论男女老少，最长的坚持一个月，最短的半小时。
都会被于容婉严厉批评到落泪。
上一个被招进来的还是于容婉的那个小徒弟，也是他们最佩服的人。
我就是带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于容婉的办公室。
做好了被她批评的准备。
出乎意料，于容婉并没有讽刺我。
也没有拿着我的草案，从上到下用红笔批得一片通红。
她只是让我坐下，然后问我：“终于想通了，要和那个笨蛋说再见了？”
好吧，至少她没有直接骂我。
我很想提醒她这样直接批评人可能会被屏蔽，但话到嘴边又犹豫了，觉得还是算了。
毕竟，她说得也没错。
“对，我们离婚了。”
于容婉对我的直白有些意外，微微一愣。
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笑着对我说：“认识你这么多年，终于看到你做了一次明智的决定。”
为了奖励我这个明智的决定，于容婉接下来对我的培训简直可以用严酷来形容。
我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工作，直到公司关门才能休息。
但不得不承认，于容婉的严格训练非常有效。
我学到了很多这些年在齐倩倩那里没有学到的东西。
13
忙碌的工作让我忘记了齐倩倩，也忘记了催促她签署离婚协议。
直到有天晚上，我正和于容婉一起处理新接案件的诸多线索。
齐倩倩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看了一眼就挂断了。
根据我对齐倩倩的了解，她会生气我居然敢挂她的电话，然后开始闹脾气。
用尽一切手段折磨我，然后再过来抱着我，给个甜头。
问我知错了没有。
但今天不知怎么了，齐倩倩居然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进来。
我挂断一个又一个。
最后是于容婉让我接。
“接吧，给我个嘲笑她的机会。”
我翻了个白眼，不理解她们之间的恩怨。
电话刚一接通，齐倩倩的声音就从听筒中冲了出来。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
我把手机拿得远远的，在于容婉不耐烦的目光下回答：
“我辞职了，为什么要回去？”
“我没批准。”
“您当场就让我滚了，齐总。”
齐倩倩被我堵得好像差点喘不过气来。
最后也只能命令似的说。
“我不管，烨铭的公司出问题了，你必须给我回来。”
原来齐倩倩怎么突然想起我了，说到底都是为了她的初恋。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一点留恋都没有。
我拿着电话，只觉得莫名其妙。
曾烨铭的事与我何干。
她不会以为装忙不过来我就会同情她吧？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向于容婉解释。
“不用管，我现在身心都属于咱们律所。前任的消息，我就当耳边风。”
说完，我拿出一份资料开始处理。
但于容婉却从我手中拿走了资料，“去，为什么不去。”
14.
坐上返程的高铁，我依然困惑于于容婉为何要我回去。
更不解的是她为何要随我同行。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我，直到我们站在齐倩倩的律所门前，我依然没有找到答案。
齐倩倩从里面看到我，立刻怒气冲冲地迎了出来。
我敢肯定，她在看到我时，已经想好了要如何斥责我。
但我也很期待她看到我身后的于容婉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看着她哑口无言的样子，确实挺有趣的。
然而这次齐倩倩并没有如我预期般语塞。
或许是老对手的出现激发了她的斗志，她一看到于容婉就对我冷笑。
“何景，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吗？带她来这干什么？”
于容婉轻移一步，站到了我和齐倩倩之间。
“齐总，请你说话注意分寸。这是我的员工，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什么？”
齐倩倩看看我，又看看于容婉。
冷笑着指着于容婉质问我：“你说你要辞职，就是去跟她了？不喜欢清闲日子，就喜欢找骂？你这是不是犯贱啊。”
“等等。”
于容婉伸手将齐倩倩那不礼貌的手指转而指向自己。
“纠正一下，和你在一起时，那才叫找骂。”
见我沉默不语，齐倩倩更加不满，“这关你什么事？”
于容婉故作正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清了清嗓子。
“我的新员工首次独立执行任务，我这个老板出于人文关怀，自然要陪同。”
“有问题吗？”
于容婉那样子仿佛在反问齐倩倩。
你们公司难道没有这样的关怀吗？
我在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真是幼稚。
15.
终究是齐倩倩心心念念的初恋出了问题。
她没有和我们多耽搁。
能让齐倩倩急切地找我，肯定是相当严重的经济纠纷。
案件不等人，她此刻一定心急如焚。
曾烨铭的公司账目一直不透明。
否则，他们多年未联系，也不会突然找齐倩倩求助。
这明显是把齐倩倩当冤大头，但齐倩倩心甘情愿。
我无权过问，但如今整个账目都出现了问题。
甚至牵连到齐倩倩的公司，涉及上亿资金去向不明。
他们被告上了法庭。
法务部那些只会照本宣科的人根本无从应对，齐倩倩只能不顾一切地叫我回来。
毕竟，我当年在经济案件上还算小有名气。
只有我能接手这个烂摊子。
但于容婉听后，直接了当地两个字。
“不干。”
说完，她转头对我说：“订票，回去。”
“这是我和何景的事，你无权干涉。”
“你要诱骗我的员工卷入这种明显败诉的案子，我怎能不干涉？”
齐倩倩不理会她，只是看着我。
其实她并没有太多信心。
自从我提交辞职信后，她就失去了对我的控制。
她是明白的。
只是不愿相信。
她总说不让我将私事带入工作，但她才是常意气用事的人。
她总是通过情绪发泄来迫使我屈服。
她知道自己只要强硬一些，或无赖般对我撒娇。
我就会低头。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这样。
这一次，她认为也可以。
我抬头看向她，深吸一口气。
“可以。”
我感觉旁边的于容婉一下子冷了下来，“何景。”
“把离婚协议签了，我就答应你。”
齐倩倩猛地站起来，震惊地看着我。
她现在才明白，我说的离婚和辞职，都不是玩笑。
“不……这是两码事，你不能——”
“为什么不？”我打断了齐倩倩找借口的话，
“同意，然后为曾烨铭的案子竭尽全力，这很合理，不是吗？”
齐倩倩几次想开口，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最后只能皱着眉头说：“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入案件。”
“但你知道我从不这样。”
她知道我最看重的是作为律师的职业声誉。
律师的职责是维护正义。
若非法律援助，我不会接这种必败的案子。
她很清楚曾烨铭的公司问题严重，即使打官司，她也能及时止损。
但曾烨铭的资金流向问题确凿无疑。
且本人并无积极认罪的意愿，我们败局已定。
一旦认真为他们辩护，谁会信任我们所维护的正义？
“齐倩倩，一直以来，带着私人情绪工作的人是你。”
“别否认，你自己很清楚，否则你不会千方百计想把责任推给我。”
“只有我是那个替罪羊，你才能名正言顺地将情绪发泄在我身上，不是吗？”
我轻轻笑了，说出这些后，感到无比轻松。
“齐倩倩，我们的婚姻，只是你用来释放情绪的工具。”
“结束它，对你我都好。”
于容婉没想到我会说这些。
她一直等我说完，然后热烈地为我鼓掌。
“何景，该你选择了。”
“不过放心，即使你选择不离婚，我也会亲自，帮我的员工，打好你们的离婚官司。”
曾烨铭一旁轻声劝说齐倩倩接受条件。
公司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宝贵遗产，她真的不知所措。
他这样悄悄诉苦，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我站起身，与于容婉一同离开了齐倩倩的公司。
16
第二天清晨。
我收到了齐倩倩签署的离婚协议书和委托信函。
对此，我并不感到意外。
曾烨铭的母亲对齐倩倩而言，有着不可抗拒的影响力。
曾母对她有恩情，她不可能对曾烨铭的困境视而不见。
想要施以援手，她就需要我的帮助。
签署离婚协议书，对她来说，是不得不做的选择。
于容婉一早便回去了，她手头上还有新接的案件要处理。
临行前，她祝愿我一切顺利，表示会等待我的消息。
我则留在这里，忙碌着处理曾烨铭的事务。
我没有去律所，所有的工作都在酒店房间里完成。
期间，齐倩倩来看过我。
“你的东西都还在家里，如果你不想去公司，可以回家。”
我摇了摇头，“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那些东西，你都扔掉吧，我不需要了。”
齐倩倩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
她想要挽留我，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们的婚姻本就平淡无奇，走到尽头，自然应该好聚好散。
齐倩倩知道自己对我的疏忽。
之前的不解，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被我揭穿后，她也无法再对自己的错误视而不见。
这样也好，如果她非要与我纠缠不清，我反而会觉得虚伪。
她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
“你也不用天天来这里，我会化妆，你受不了的。”
但齐倩倩还是出乎意料地照顾我。
在处理曾烨铭案子的这段时间里，是结婚五年来齐倩倩对我最体贴的时光。
我一时间都分不清，她这样做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曾烨铭。
开庭那天，于容婉特意请假来看我。
她戏称要看看新员工的首次出征，如果表现丢人，就会立刻将我逐出律所。
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我连反驳的力气都省了。
辩护过程很顺利，我能为曾烨铭做的无罪辩护十分有限。
他们的违法行为极其严重，最终被判处了巨额罚款。
庭审结束后，曾烨铭愤怒地拽着我，责怪我。
“你是故意的！你认为我破坏了你们的婚姻，让你失去了齐倩倩，就这样报复我！”
“烨铭，别说了。”
齐倩倩阻止了曾烨铭，“他已经尽力了。你在公司里的所作所为，你自己不清楚吗？”
曾烨铭从未想过，齐倩倩竟会这样对他说话。
他气愤地踹了车门一脚，转身离去。
我没有兴趣观看齐倩倩如何处理这局面，转身欲离开。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齐倩倩并没有去追曾烨铭，而是突然冲上来紧紧抱住了我。
“何景，等等。”
我试图松开她的手，希望她有话直说。
然而齐倩倩紧紧抓着不放。
“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我轻轻笑了笑：“我们之间应该有什么可能呢？”
“曾烨铭不是问题的根源，他只是个导火索。”
“在他出现之前，我们的关系已经变质，不是吗？”
齐倩倩沉思了一下，说：“但婚姻不都是这样的吗？”
“或许吧。”我没有反驳，“如果没有曾烨铭，我可能还能接受。”
“但你并没有失去爱的能力。”
“你只是不爱我。”
于容婉从旁边走了过来，用力将齐倩倩拉开，然后依偎进我的怀里。
我顺势抱住了于容婉。
“巧了，我也是。”
我对齐倩倩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和于容婉一同走出法院后，我立刻与她保持了距离。
“谢谢你帮我演这场戏。”
于容婉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不介意陪你演戏，但你要记住，在我这律所工作要记住一句话——”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我知道了，你徒弟跟我说过很多次了。”
于容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没关系，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就有自由恋爱的权利了。”
难怪她总是在齐倩倩面前表现得如此自信。
她从不觉得会输给齐倩倩。
因为她已经上岸，第一剑就是当年斩断了我对齐倩倩的爱。
至于现在斩不斩，已经无所谓了。
事业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好的，那希望老板的下一个项目能带我飞黄腾达。”
——全文完——